2011年1月28日星期五

爱不错

凌凌彻底对箐箐失望了,爸爸妈妈也是。一个好好的女孩子,耳朵上打了3个洞。用爸爸的话来说,出门不穿衣服都比箐箐现在穿的多。其实爸爸妈妈不知道,箐箐一个月已经换了4个男朋友了。虽然凌凌也不喜欢她这样,但是毕竟是姐妹,箐箐了解她,知道她不会把箐箐的秘密告诉爸爸妈妈。
“我不是玩弄他的感情,我只是对他没感觉。”箐箐甩掉她第3个男朋友的时候愤愤对冲凌凌解释,虽然凌凌并没有问什么。一起生活10年了,凌凌太了解这个妹妹了,如此善良,听故事都会哭的女孩儿,怎么会真的忍心伤害一个人?那个男孩,只是箐箐为了表现出“叛逆”的样子用的玩偶,其实那个男孩也对她没什么感觉,只是喜欢追到明月校花的感觉。
凌凌在自己房间里整理这几年的日记。10年前,善良的妈妈把凌凌从孤儿院领养回来,后来听说自己的亲生妈妈曾和她是病友,同在一间病房里,姐妹相称。自从来到王家,凌凌认了字,就一直坚持着写日记,从小到大,一直没间隔过一天。日记中,10年前的五岁箐箐,是那么的纯洁,凌凌真的无法把两个人连在一起。
“凌——,箐——”妈妈温柔嗓音从主人房响起,那充满母爱的声音,听的凌凌心碎。
箐箐的房门重重的被撞上,她声嘶力竭的喊:“干嘛啊!我打电话呢!”
“妈妈有事找你们。”妈妈的声音充满了失望,甚至带着哭腔,但是那坚定的语气,和一丝希望,令人不得不服从。
父母的房间总是很干净整齐,空气中飘着一丝母亲的味道,很香很甜。
妈妈似乎是仰视这姐妹两人,箐箐现在比妈妈高了,凌凌和妈妈一模一样。妈妈的眼睛里闪着光,还是那样美丽,但是又莫名的忧伤。妈妈忽然满足的笑了,欣慰充满了那双温柔的眼睛。
“在我心里,你们还是5岁时的样子,那么可爱!”妈妈伸出手轻轻的摸了摸箐箐的脸蛋。箐箐不耐烦的拂掉她的手,明亮的双眼却充满了惊讶,仿佛又回到了5岁,妈妈轻轻的把自己搂在怀里。也许,再大的女孩还是很粘妈妈吧。
“给你们讲个故事。”妈妈把姐妹两人按在干净的床上,意味深长的盯着凌凌的眼睛,无言的说着什么。
“有一个很漂亮的女孩,她15岁了。非常漂亮,非常迷人。有很多男孩子追求她。有一天,一个很优秀的男孩对她说:‘我喜欢你。’ 女孩的父母非常反对她早恋,而且管她管的非常严。她早就厌倦了父母的管教。她微笑着对那个男孩说:‘我考虑一下。’ 那天,回到家,父母又责骂她为什么回来晚了,又说她学习成绩有下滑了,质问她是不是交了男朋友。” 说到这里,箐箐轻蔑的翻了个白眼,但是没有打断妈妈。
“女孩被激怒了,她不敢公然冲爸爸妈妈发脾气。但是回到房间里,她狠狠的想,你们不就是喜欢骂我吗?我让你骂好了!然后,她就给那个男孩打了个电话,告诉他,她愿意和他恋爱。那个男孩真的很爱她,对她非常好,非常体贴。本来,女孩只是想气父母,但是渐渐的,她迷恋上那种被关爱的感觉。男孩呵护她,对她就像对待以为公主,宠爱她,对他百依百顺。”
箐箐的嘴角微微扬起,淡淡的说:“真是个好男孩!”
妈妈微微一笑,继续说:“是啊,的确是个好男孩。女孩的学习成绩明显下滑。她的父母更是恨铁不成钢。可是女孩不在乎,自从恋爱以后,她在乎的只有那个男孩的关爱。男孩的成绩也越来越差。他的气质、他的优秀似乎都离他而去了。习惯了众星捧月的男孩,受不了这种‘不好’的感觉。不过他自我安慰,他的女朋友比别的女孩都漂亮,都可爱。可是他自己知道,自己到底成了什么样子。他的脾气越来越粗暴,他开始结交损友,因为那些朋友当中,最有文化的,就是他了。他没办法和好男孩们继续比较,能给他带来一丝安慰的,就只有那些市井小混混。他的朋友们听说他有个漂亮的女朋友,一直想看看。受不了他们的讽刺,男孩答应带女孩一起去参加他们的一些聚会。”
听到这里,凌凌和箐箐都忍不住皱了皱眉。
“女孩还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,非常信任男孩,就同意了。又一次,那些小混混聚在一起喝酒,男孩醉了,女孩也醉了。酒精的驱使下,他们偷尝禁果,而且女孩怀孕了。男孩吓坏了,慌忙的和女孩断绝了关系。可是,女孩深爱着他,也深爱这肚子里的小生命,15岁的少女,拒绝打胎。她忍受着周围所有人的指指点点,只应为肚子里的宝宝会偶尔动一下。她的肚子越来越明显,她的脸色也应为怀孕而越来越差。父母竟然下了狠心,和她也断绝母子关系。女孩失望了,但是她太爱肚子里的宝宝,也许她心里还存留着一些幻想,幻想男孩会因为孩子和她破镜重圆,也许她还怀念昔日的那个温柔才子,为了孩子,她忍下来了。”妈妈的声音剧烈的颤抖着,眼圈红红的,声音也沙哑了,也许是被自己的故事感动了吧。
箐箐几乎是靠在凌凌身上的,她在哭,无声的哭泣。她任凭泪水从眼眶了淌下,不去擦拭,不去吸,也不控制。
“知道第九个月,孩子健康的成长着,女孩住进了医院。已经三个月了,她和父母没有任何联系,但是父母还是父母,他们会把钱打进女孩的银行卡里,也许是那些源源不断输进来的钱,在精神上也给了女孩支持,毕竟还有人关爱她的死活。终于有一天,女孩被推进了手术室。”妈妈猛地停住了,似乎再也说不下去,有一滴泪水,从她的眼角划过。
她深呼吸了两下,继续讲:“但是,女孩没有被推出来过,她有先天隐性心脏病,但是自己不知道。生产时的剧痛,令女孩再也坚持不住了,甚至腹中的婴儿,也不能挽回女孩的生命。她坚持到孩子出生的那一刻。随着婴孩响亮的哭啼,女孩的心跳,永远的停止了。”
凌凌也哭了, 好伟大的妈妈,为了自己的孩子,献出了宝贵的生命。好痴情的女孩,为了根本不存在的爱情,附上了还没活晚四分之一的生命。
“其实,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。这个女孩的名字,叫凌凌。”妈妈继续说。
凌凌猛地抬起头,难道,难道这是自己的亲生母亲?!箐箐也惊愕的抬起头,同时不明白为什么妈妈要说这么一个故事。
“她...她就是我的亲生妈妈?”凌凌虚弱的问。
妈妈沉默了一秒钟,然后说:“其实,那是箐箐的亲生妈妈。”
“什么!”凌箐二人异口同声的嚷道。凌凌糊涂的看着满脸泪痕的妈妈,又看看同样糊涂的箐箐,如果自己是父母的亲生女儿,那么箐箐是?
妈妈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张亲子鉴定结果。解释说:“当年在医院,我们抱错孩子了。凌凌才是我们的亲生女儿,而箐箐,是故事中那个凌凌的女儿。”
箐箐愣住了,举着那张亲子鉴定结果,不知道说什么好。
凌凌紧紧抓住妈妈的手,只能说出一句:“妈!”
妈妈没有理会凌凌的激动,她直视这箐箐的双眼,说:“我们抱错了孩子,但是我们没有爱错孩子,我和你父亲,永远是你的爸爸妈妈,这是事实,永远不会变!大凌凌,你的亲身妈妈,为了你,付出了一切!她去手术室之前,对我说:‘我要是回不来了,帮我照顾我的孩子!不要让他和我一样。后悔都来不及了。’ 箐儿,你妈妈是那么爱你,不要让一时的愤怒毁了自己的前程,甚至生命!箐儿......” 妈妈再也说不下去了,箐箐也听不下去了,她只能伏在妈妈肩膀上,痛哭失声。凌凌递给她们一张纸巾,箐箐没有接,却紧紧的握着凌凌举着纸巾的手,喃喃道:“姐!”